第五十三章 筋软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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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星期后,全省在北龙市召开政法工作会议,各地政法委书记、主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长和公安局长均到会,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省纪委的同志就将贺州市副市长高凯和庆州市公安局冯明仁局长秘密带走,他们的司机也被收缴了手机,暂时安置了起来。
  十几天来,北龙市公安局数十名民警在副市长、公安局局长杨秀成直接指挥下,已经在庆州秘密掌握了李宝犯罪集团十几名骨干分子的动向和主要犯罪证据。在高凯、冯明仁被带走的同一时间,杨秀成专程赶到庆州,下达命令,将牛天来秘密拘捕。同时,针对李宝集团的抓捕组开始行动。他们各个精明强干,身着便衣,腰间别着武器,对各自的目标开展抓捕,对于可能藏有枪支的歹徒,抓捕小组人人穿上了防弹衣,以防万一。
  一张大网已经张开,向着李宝犯罪集团撒去。
  本来,公安厅异地用警,调动的是北龙市警力,林溪枫还有些担心,害怕杨秀成和冯局长、牛天来关系较好,会走漏消息,影响侦查取证工作,甚至会导致牛天来等人逃跑,但后来一想,还是自己多虑了。抓捕李宝犯罪集团和保护伞是个政治任务,在冯局长、牛天来犯罪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杨秀成是不可能因为经常在一块喝酒,比较谈得来就去包庇他们的,他不会在政治上那么幼稚。
  经常在一块喝酒又怎样,那是因为彼此互相需要,当一个人犯罪或者被组织采取双规措施时,另外一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向组织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组织需要他行动,他才不会因为酒桌上的哥们义气而手软呢,除非有桃园三结义的那种感情,愿意同生共死,自己代替人家去坐牢。结果证明,杨秀成在这方面还是有大局观的,行动期间,没有向牛天来透露任何信息,只到牛天来在庆州市被带走。
  第二天一早,林溪枫在滨河公园健身的时候,张仲成给他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李宝集团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庆州的天终于重回明朗了。李宝犯罪集团中,裴铜生、胡铁力、吴银伟以及林溪枫在贺州暗访时李宝庄园中那个告密的男子等共计十八人全部到案。牛天来、高凯、李宝等人在省内高达十多亿的财产被查封,至于他们省外的资产,省公安厅和北龙市公安局也已经派人前去一一调查,总而言之,这条鱼是足够大足够肥的。他们涉嫌的罪名包括故意杀人、纵火、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故意毁坏财物、绑架、非法侵入他人住宅、非法拘禁等十几个罪名。
  除了上述人员外,贺州市、庆州市和寿元县公安局也有人已经涉嫌包庇被抓,后续工作中,估计还会有一批人被揪出来。
  因为林溪枫的材料已经写明居然是内探,且居然在李宝集团并没有亲手做过什么案件,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王家庄王大鹏被寿元县公安局错误刑拘一案,因为王根生按照林溪枫提示,向公安局提供了王大鹏不可能作案的相关证据,检察院没有批准逮捕,早已取保在家,这时,寿元县公安局立刻撤销了取保决定,宣布王大鹏无罪。
  张仲成告诉林溪枫,据省纪委的办案民警讲,牛天来被秘密带走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高大的身躯颓然地被两名干警架住,腿都几乎迈不动了,耷拉着脑袋,双手捂住眼睛,不停地念叨他曾经的诗作“仪休拔菜安民利,鲁相闻织赶发妻。吏治关乎千载计,莫言蝼蚁难决堤。”
  张仲成在电话中取笑道:“他牛天来当局长时没有人敢指出来,最后难决堤三字从格律上来说犯了三平调的忌讳。现在我给他改动一下,用他本人的口吻,再加上两句,溪枫,你听听怎样?”
  “好,洗耳恭听!”
  “吏治关乎千载计,
  今知蝼蚁可决堤。
  此身入狱心方醒,
  只是河流怎向西?晚了,哈哈!”
  昔时的诗友竟然在背后向自己捅刀子,还如此心狠手辣,如今此人被抓,让张仲成感到十分畅快。
  “张老师好才华!”林溪枫笑道。“格律一道,我不擅长,三平调是个问题,但如果在今人耳中听起来顺口的话,也还能够接受。”
  “那不行,既然写的是律诗,必须严格按照格律的要求创作,否则,就不能叫做律诗,还是古体诗更合适些。”
  林溪枫不想和张仲成辩解这个问题,笑道:“张老师说的是,只有继承才能创新。”
  “不错。而且,三平调就是因为拗口,所以才被古人视为是一个问题的,它读起来怎么也没有仄仄平平仄仄平,或者平平仄仄仄平平顺口的。”
  林溪枫边打电话,边望着滨河公园中一湖的荷叶,在秋风中开始衰败,很多已经叶枯杆折,再没有夏日在阳光照射下的那种灿烂。他被这一湖荷叶激发了灵感,于是在电话中对张仲成道:“我被你说的来了兴致,也就牛天来贪腐被抓,赋上一首,请你斧正。”
  “兄弟,你说,我听。”
  “已自泥中起,
  朝阳沐厚恩。
  可怜筋骨软,
  风大便折身。”
  “兄弟,你这是写的荷叶吧?”
  “对,张老师果然厉害,立刻听出来了。”
  “哈哈哈!以荷喻人,比喻贴切,形象生动,把这些出身贫苦,享受共产党阳光雨露得以成长起来,却不知报效国家,脊梁骨太软,只知道贪腐之人人的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风大便折身啊!”
  两人一唱一和,甚是畅快。
  林溪枫忽然想起和单小玉在家乡富村河唱和之事,那时也是拿荷花作比,那时的荷花可是美好的象征。其实,荷花还是那个荷花,只是人赋予它象征性的意义不同罢了,可以把它歌颂的无比高尚,也可以将它作为反面典型来讽喻,都只不过是人自身的一种态度,和被咏之物本身并没有多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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