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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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师傅你是准备好死在弟子手上了吗？”
　　
　　那名眉宇间染着煞气的女子缓步上前，指尖魔焱升腾“那些跟师傅有关联的女子，就跟着师傅你一同陪葬好了。”
　　
　　血染尸身的画面，
　　
　　攀满白衣的血藤，
　　
　　还有那绝望至极的愤怒，
　　
　　一定会是这世间最美的画卷。
　　
　　叶轩神情骤变，
　　
　　猛然回过身去，却是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白雾弥漫不散。
　　
　　那道犹如魔神的虚影，似乎只是转瞬即逝的梦魇。
　　
　　从未有过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入心头。
　　
　　叶轩捂着胸口，低下头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那一瞬间，
　　
　　他分明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杀意，
　　
　　那位毅然叛出师门，改修魔道的门生，即便是在真仙之列，也是堪称最强的存在。
　　
　　倘若她真的出现在此界，
　　
　　不要说是天星道院，就算是在强者如云的仙界中，也几乎无人能够震慑住她。
　　
　　“只是幻觉吗。”
　　
　　叶轩抹去了额角沁落的冷汗，心中喃喃自语。
　　
　　对于没有度过心魔劫的他来说，或许这般幻象才是最为恐怖的折磨，直击心头埋没的空洞。
　　
　　当年失手灭去白玥一族，
　　
　　的确是他一生都难以洗去的罪孽。
　　
　　但是，
　　
　　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会改变当初的选择。
　　
　　无论是在当时不顾后果地出手退敌，
　　
　　还是在废墟中救下了唯一的女婴。
　　
　　“我没有做错。”
　　
　　叶轩咬破嘴唇，咽下了喉中的腥甜。
　　
　　“我没有做错...”
　　
　　他重复呢喃着梦呓，
　　
　　凭着感觉走向远处。
　　
　　体内的长生卷散发出烛火的微光，像是要燃尽身后的退路。
　　
　　......
　　
　　时间和空间失去了意义，
　　
　　宛如行走在没有尽头的河畔。
　　
　　粼粼波光上倒映着的，是过去支离破碎的记忆。
　　
　　白雾自眼帘两侧拉开，
　　
　　化为心灵的真实。
　　
　　日升月落，
　　
　　朝来暮去。
　　
　　远方竹林沙沙，带来岁月的流年响声。
　　
　　依稀可闻女孩银铃悦耳的清笑。
　　
　　叶轩神情微异，
　　
　　走进了那茂翠的竹林深处。
　　
　　漫天风嚣下，
　　
　　只见一名白衣少年翩然舞剑而行，
　　
　　步起尘风匆匆。
　　
　　掌心碧影连袂成片，接过连天青叶。
　　
　　于半空中起起落落，
　　
　　直至与剑光混淆为一。
　　
　　旁边的大石上坐着一名黑裙的女孩，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草芥，托着两腮静静地看着练剑的少年。
　　
　　偶尔会指着地面上未能接住的残叶，发出逗趣的笑声。
　　
　　稠雾遮住了他们的面容，看不清真切。
　　
　　叶轩只是静静地看着相处的两人，
　　
　　沉默良久后转身离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更远一些的浓雾深处，有一名帝冠染血的女子站在阴影下，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
　　
　　画面变化，
　　
　　竹林幻化成了古时的小镇，
　　
　　街坊上人声鼎沸，
　　
　　熙熙攘攘。
　　
　　叶轩循着记忆踱步而行，走入一家二层的茶楼。
　　
　　台下宾客满座，
　　
　　茶香袅袅。
　　
　　台上有位上了年纪的说书先生，
　　
　　中气十足地拍着案板，说起那江湖丛谈。
　　
　　描写刻画细致入微，夬声如巨钟，说至筋节处，更有叱咤叫喊，汹汹崩屋。
　　
　　引得无数闲客拍手叫好。
　　
　　而在身后的屏风偏角，站着一名白布长衫的青年，
　　
　　时不时地刮向台前的先生几眼，
　　
　　捧着唱本小声地念叨着，犹如孩童咿呀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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