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草叶与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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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
    像是窗内凝霜的冰花，一触即散。
    庭院寂寂无声，
    仅存微风栖息，晃起白衣袖角，
    以及屋檐角上蓝白色的风铃。
    小雅走出几步，
    觉得原先那位懒散随性的少年，背影在一瞬间高大了许多。
    像是脱开了磐笼的束缚。
    小一几人张了张嘴，心神震动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山林清净无声。
    落花流水无痕。
    许久之后，
    待得流云往复，金缕越过云层。
    叶轩才是无声无息敛去气息，笑意自然道。
    “你们问了我这么久，接下来也该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了。”
    “师傅请讲。”
    小一最先回过神来，带头说道。
    叶轩微微颔首，对着如雨水倾淌的光泽摊开双掌。
    只见一片青翠绿叶躺于左掌，
    一块灰松石躺于右掌。
    随后说道。
    “你们觉得，石头与草叶，哪个更硬一些。”
    “草叶更硬。”
    包括小雅在内，五人异口同声，毫不犹豫地答道。
    仿佛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
    “引导你们入阁的导师是谁，我现在就去跟他比划比划。”
    叶轩指尖攥紧一瞬，回过头来嘴角微微抽搐道。
    我倒要好好问一问，
    是他脑子更硬，还是石头更硬。
    小一几人噤若寒蝉，
    只觉得师傅此时挤出的笑容瘆人无比，攀布着浑厚阴云。
    最后还是小雅打破了僵持，用说不清滋味的话语道。
    “师傅，是十二长老这么教的。”
    “哈？”
    “最近两年，十二长老都会为新入阁的弟子指点一二，他也确实跟我们说过这个道理。”
    小雅又站回了原位，双手将师傅按回了石座上。
    “他都是怎么说的？”
    叶轩脸色有些不太自在，问道。
    “拈了一根草叶，将后山的假石给斩成了两半。”
    小雅回忆着那日惊耳骇目的场景，向下比了个剑诀，挥了挥小手。
    “假石？”
    “就是枯荣树下的那座乱石山。”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过去一直闭关了...”
    “师傅，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小雅低头凑近，困惑道。
    “没什么，然后呢，他就没说些别的？”
    叶轩往后缩了缩肩膀，避免看向女孩胸襟下，青涩的朦胧曲线。
    “长老说道藏阁的弟子注重悟性，凡事终需依靠自身。”
    “......”
    “那个白痴长老，都在教些什么啊...”
    叶轩单手捂脸，一时间无言以对，
    表面上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心理年龄上却是是不敢恭维。
    都说体修走的是肉身成道的路子，脑子都不太正常，看来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否则那日也不会倚老卖老，
    被倾城一招丢进湖里去了。
    “师傅你确定要和长老比试吗？”
    小雅见到叶轩迟疑，有些担忧地说道。
    叶轩则是视线偏向地面，踟躇道。
    “这...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师傅，你又说大话，输给长老又不丢人。”
    小雅松了口气，撇着嘴说道。
    “为师怎么可能会说大话呢，不过是本着敬老尊贤的念头，让他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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